在路上黄心火龙果（石青微信营销第24章 路上（下））

长篇风投爱情小说《上海没有海》

第23章 路上（下）

　　虞越把齐桓软件的立项报告打了上去，报告中详细分析了微信公众号微门户的行业前景，包括对电商的影响、对服务业的促进等等，以及齐桓近一年取得的经营成果。两天后，OA的回复到了，是Aaron亲自批的：退出机制不明显；行业竞争大，即将进入红海期；团队素质层次较低，请上海团队提高工作水准！

　　OA的立项流程是明发的，所有总监以上的人都可以看到。尚总把老花镜往桌上狠狠一放！走出来看到虞越正在对着电脑发呆。

　　“这个高俊，说话太不留情面了，什么叫请上海团队提高工作水准！这不是打我老尚的脸吗？！”

　　“不是他批的。”虞越淡淡地说，“前面有可能是他批的，最后两句肯定不是。”

　　“不是，这明明是他的ID啊。”

　　Lisa说：“我知道了，是Only。肯定是这个家伙拿Aaron的ID批的！”

　　“尚总，我有个客户，出去一下。”虞越站起来和尚建国打了个招呼，走出了办公室。

　　虞越怔怔的走在路上，并没有什么目标，她只是想离开办公室，躲避同事的眼神和猜测。Aaron知道虞越和林立的关系，也知道齐桓软件的来龙去脉，并且Aaron也一直想联系上锦台化工，他不会这么批复。最大可能性是Only。Only现在已经是Aaron公开的女友了吗？他们可以共用一个ID了吗？虞越不自觉地想着。虞越对感情是明朗干脆的，分手就是分手。但是这突如其来羞辱，还是让一个女人心情沮丧。

　　Jason也有聚海资本OA的权限。他看着这条OA的批复，过了10几分钟，这条批复从“退出机制不明显；行业竞争大，即将进入红海期；团队素质层次较低，请上海团队提高工作水准！”改为“退出机制不明显；行业竞争大，即将进入红海期；请上海团队谨慎研究。”Jason看着这条改动的批复，也明白了其中的关联，结合近期Aaron和Only的表现，Jason感受到了虞越的无助。

　　虞越和佟乐在咖啡厅等待，虞越约了自己的同学，正好也是飞胜网络的投资人Peter。

　　“约飞胜的投资人合适吗？”佟乐问。

　　“没关系，投资人对公司与公司之间的商业信息会保密的，彼此之间不会传信息。再说，投资人一个行业投几个标的，也是有可能的。我们看看Peter有没有可能再投一家。”虞越让佟乐放心。

　　电话响了，虞越接通了自己同学Peter的电话。 “Yvvone，我现在过来，飞胜的CEO，Steven下午正好和我一起，他非要过来见见你们。你觉得方便吗？”

　　虞越停顿了一下，问佟乐飞胜的CEO来方便吗？佟乐点点头。

　　“好，那一起认识一下吧。”虞越回复说。

　　没多久，Peter带着一个硅谷范的朋友走进了咖啡厅。硅谷范一件宽松的T恤，旧的发白的牛仔七分裤，踏着一双拖鞋，和佟乐的衬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　　大家握手坐下后，硅谷范先说话了：“不好意思啊，不请自来，我就是很想认识一下齐桓的朋友。齐桓很厉害，一直吊打我们，哈哈。”

　　大家互换名片后，佟乐心想，这个硅谷范完全是颠倒黑白，明明处处占先，还得便宜卖乖。佟乐说：“孙总太客气，上海我们是节节败退，这次过来好好取取经。”

　　“客气客气。这次约Peter来，听说是来聊融资的事情。”硅谷范说。

　　佟乐有点尴尬，“啊……是。”

　　“这一点我们也发现了，你们近期在市场的活跃频率，推广的力度，好像是遇到了一些麻烦。从你们上个月的成单量来看，现金流应该不足以支撑你们的运营成本。”

　　“你知道我们的成单量？”佟乐很惊讶。

　　Peter看了看虞越：“喂老同学，你别看我啊，我们可都是严守保密协议的。我在你面前没说过飞胜吧，在他们面前我也没说过齐桓。再说了，你也没告诉我什么啊。”

　　硅谷范笑了笑：“别误会啊，佟总，我们可没有什么商业情报。这都是我们分析出来的。上海市场，除了老客户转介绍，新客户的来源飞胜基本都全覆盖了，也就是说你们接触的新客户，我们也基本接触了。运营部把业务员日志一分析统计，不就都知道了吗。”

　　佟乐更加窘迫了，他觉得齐桓好像被扒光了站在硅谷范的面前，而且佟乐也不太习惯这么赤裸裸的对话，“那孙总您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呢？”

　　“我觉得你们可以进三四线城市做代理。而且应该作为重点。”

　　佟乐和虞越都吃了一惊。这正是齐桓的战略重点。

　　硅谷范喝了一口咖啡，接着说：“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想到了转战三四线城市，就算没想到，也迟早会想到。三四线城市，也是我们飞胜下一步的市场重点。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知道，就算不知道，也迟早会知道。呵呵。”

　　佟乐和虞越都笑了，佟乐开始有点喜欢硅谷范的坦诚了。

　　“创业嘛，本来也不是靠几个奇思妙想取胜。所谓战略，大家都会做。但是各家公司的资源不同，发展轨迹不同，就算是大家都知道应该这么干，也不是每家公司都能干成的。比如说飞胜吧，我们都是硅谷回来的，如果说做互联网，没问题，但是在三四线城市死磕地推，我们就没这个基因了。齐桓不一样，原来是做商贸快信的，代理渠道都在。就好比上海滩，我们是海上的大货轮，进不了黄浦江。”

　　佟乐暗暗称奇，这话和虞越说的一模一样，齐桓在飞胜面前简直就是透明的。“我们也不见得能做好。”佟乐谦虚地说。

　　“佟总客气了，呵呵。”硅谷范转过来和Peter说，“所以，Peter，我觉得你们应该投一下齐桓。”

　　“你鼓励我们投竞争对手？”Peter问。

　　“像齐桓这样的公司，你们不投别人也一样投。与其让别人投，还不如咱们自己投。”

　　大家都笑起来。

　　Peter说：“不过Yvvone，齐桓现在这个股权结构，没有退出机制啊。锦台化工再收购的可能性很小。市场上当然也有上市公司分拆出来融资的，但是那大部分最后的退出机制是IPO。像微门户这种行业，上市的可能性一般般。除非，佟总和核心团队出来创业，我们投这家新公司。老公司可以持股，只是不要太大才好。”

　　佟乐笑着摇摇头，看来Peter还不知道齐桓和虞越的关系。齐桓是林立的立身之本，如果林立和佟乐一起跳出来，对锦台化工是没法交待的。

　　“Peter，你对我们这个行业上市这么没信心啊，就料定我们最后只能被收购？”硅谷范笑着问。

　　“不敢，我可没这么说，要不你们飞胜投一下？”

　　“我们飞胜倒是不用考虑退出。但是飞胜现在自己也是一家创业公司，也在烧钱阶段。就算拿些钱出来投同行，估值不会给很高，金额也不会很大。我想佟总应该不会同意的。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。”硅谷范停了一下。大家都在等他的答案。

　　“我猜佟总融资也是为了做三四线城市的代理。不如这样，招代理的商务费用，我们飞胜全出了。你们齐桓只需要出人，就是原来渠道的商务、会销的组织工作等。赚来的钱，除掉费用，我们三七开，注意哦，是你们七，我们三哦。齐桓拿大头，但是产品要用我们飞胜的品牌。”

　　聊完之后，佟乐送虞越回家。

　　“今天飞胜的意见，你是怎么想的？”虞越问。

　　“微门户是一个需要学习成本的产品。一旦用户使用上，不会轻易换掉。如果客户习惯了飞胜的品牌，飞胜有一天把我们踢开，不给我们分钱，齐桓怎么办？这不是让我交智商税吗？”佟乐笑笑摇摇头。

　　“嗯，我刚才还真担心你会答应。”虞越满意地点点头。

　　“在你眼里，我有那么笨吗？”佟乐说，“其实呢，我并不觉得飞胜会欺骗我，也许人家心里想的的确是以后一直给我们分钱。可是世事难料，将来其他股东一说，市场环境一变。也不是创始人能决定的。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。”

　　“他们的想法是典型的硅谷思维，用齐桓的渠道，卖飞胜的产品，报表体现的是市场占有率和销售额。这样一来，飞胜的估值可能就翻了几倍了。而如果这样，齐桓的收入是解决了，但是齐桓作为一家公司的估值就没有了。抛开飞胜毁约的风险来说，其实也没有什么对错。求仁得仁，每家公司的需求不同。”

　　“虞越，我还是想博一把。我想请锐达投一点，然后我还有几个以前的厨师朋友，有的做厨师长，有的自己开店。他们有些店的效益很不错，又是我们的客户，我也想请他们投一点。”

　　锐达软件现在效益不错，紧一紧，投500万出来不是大问题。但是根据聚海资本的投资协议，锐达任何对外的股权投资，都需要得到董事会的一致同意。聚海资本有一个董事会席位。这件事情还需要聚海资本的意见。锐达属于投资二部的项目，Aaron召开二部会议讨论。

　　麦博士表示了同意，他的意见是微信门户这个行业不错，而且也是现金流比较好的模式。再说这次齐桓软件拆分出来的子公司齐桓移动估值不高，只有3000万的估值，还是比较安全的，至于能不能退出，这对于锐达来说不是那么重要，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增资合并财务报表，对于锐达的估值的提高也有帮助。

　　麦博士说：“锐达虽然现在发展不错，但是主要是网路安全领域，和移动互联网没有什么关系。从战略上讲，等于说没有享受移动互联网任何红利。从这笔投资看，涉足一下移动互联网，我觉得从战略上是安全的。”

　　Only则强烈反对：“500万投资，那是企业的现金流，万一亏了怎么办？齐桓的母公司都不着急，你们着什么急？我是没看出来这笔投资有什么必要。要投也行，让锐达的创始人，用个人的名义向董事会担保。如果5年内收不回来，创始人用个人资产担保偿还公司本金和利息！”

　　Aaron说：“我同意麦博士的分析，从锐达的现金流看，500万紧是紧点，但不危险。但是Only说的也有道理。我看就按照Only的方案，同意锐达对外投资，但是要求大股东个人担保。”

　　锐达的性格，就是王老师的性格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。有了这500万打底，虞越有了信心，她没有把王老师担保的事情告诉佟乐。她了解佟乐一旦知道这件事情，肯定不会同意要锐达多加上这个风险。佟乐最近也在奔走寻找自己原来福满楼的师兄弟。这些师兄弟所在的餐厅有很多也是齐桓微门户的客户，听说齐桓需要融资，也尽自己的能力想办法筹集资金。虽然没有如期凑齐1000万。但是锐达加上齐桓微门户的客户、佟乐的师兄弟的餐厅，也一起凑齐了900万的投资款。

　　虞越对林立说，这次成立子公司，无论如何都要锦台化工同意设立员工期权池。虞越说，佟乐上次来帮齐桓，锐达的期权都不拿了，这次佟乐请锐达投资，又让自己的师兄弟帮忙，解决了资金的问题，无论如何佟乐在股份上要有所表示。

　　佟乐笑笑说：“要拿股份的话，我建议期权池分为2部分，老丁、许峰这些重要的骨干拿一部分，另外再拿出一部分，全体员工愿意买的话，也开放大家买一点，这样比较公平。我也不要搞特殊，再说我来得也比较晚，我就和老丁他们一样就很不错了。”

　　虞越白了佟乐一眼：“你真是够实在的。”

　　林立说：“我去争取一下，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事办下来，张艳不给钱就算了，难道政策也不给？”

　　总部最终还是同意了员工期权池的方案，这次设立子公司，锐达和所有投资人，共占股30%，员工期权池10%，齐桓软件占60%。

　　齐桓移动成立的时候，全体员工、锐达软件的代表、投资方的代表都到场了。佟乐在全员大会上讲话：

　　“老林、田师兄，齐桓的兄弟姐妹们。从今天开始，齐桓移动就算正式成立了，你们中间有很多人还认购了齐桓移动的员工持股份额，我代表公司衷心感谢大家。今天的这个成立仪式很简单，没有花篮，也没有鞭炮。只是把大家聚集在一起。因为我们现在还谈不上庆祝。齐桓移动接下来有一场大仗要打，也是苦仗、硬仗。但是这场仗大家很熟悉，和当年商贸快信差不多。齐桓微门户，我们要把过去的市场再走一遍，把所有的渠道再激活一遍，我们也要把过去的荣耀重新找回来！我相信这次我们会走得更稳，走得更远……”

　　佟乐和丁成贵再次展开地图，按照城市制定路线图和时间表。丁成贵紧锁双眉：“如果没有飞胜的压力，代理商的激活早一天晚一天倒没啥，现在看这个城市数量，我们如果不多分几路，时间还真不够。”

　　佟乐说：“我得把青姐找回来。”

　　“对啊！我说怎么老觉得哪里不对，原来是少个人啊！”丁成贵如梦初醒，“说起来，这石青才是原来的渠道副总，我当时是管直客的。对对，接下来的这场大仗，必须把石青喊回来。”

　　“我打了几个电话，青姐没同意，她回南京了。都是当年我连累了她……”佟乐悠悠地说。

　　“佟乐，这你就想多了。”丁成贵拍拍佟乐的肩膀，“当年齐胜的事情确实闹得很大。但这不是蔡虎把石青赶走的理由。当时蔡虎还想继续保留商贸快信的代理业务，而且让石青伪造合同，增加收入和利润完成和锦台化工的的对赌，石青拒绝了。一来二去，蔡虎怀恨在心，就把石青开了。”

　　佟乐说：“原来是这样。后来我给青姐打电话，青姐只说自己回南京照顾父母了，这些事情没和我提过。”

　　丁成贵想了想，说：“我看这样，许峰正好有个大客户在南京，还是个集团大单，你和许峰去南京做个回访，把石青约到客户那里看看。让她也看看咱们齐桓微门户这个产品，给点信心或许就不一样了。”

　　佟乐和许峰出了南京站，拨通了石青的电话：“青姐，我在南京呢，有空见一面？”

　　“行啊小乐，见面没问题，还是劝我回齐桓？”石青笑着说。

　　“呵呵，是，也不完全是，咱们也聚聚。”

　　“那晚上我定个地方你过来。”石青说。

　　晚上，石青找了一个社区的小酒馆，佟乐带着许峰，又把齐桓最近的发展说了一遍。

　　石青对佟乐说：“齐桓现在的情况，我很高兴。你小子冲劲足，干什么都有模有样。我这几年回南京也习惯了，上海节奏太快。我在这里还可以陪陪父母，还有我男朋友的妈妈，就在这个小区，我能经常来看看。对了，上次你也来过的。”

　　吃过饭，佟乐还是没有劝动石青。佟乐说：“行，青姐，齐桓的事情你再想想。走，正好陪你看看阿姨。”

　　这时候许峰说：“佟总，石总，我有个战友家也在这个小区，我想去看看，就不陪你们了。”

　　佟乐说：“行啊，等会我们各自回酒店。来，咱们去买点水果再走。”

　　佟乐和石青来到阿姨门口，许峰居然也走到这里。三人面面相觑。佟乐敲开了门，阿姨迎接大家进屋。许峰见到阿姨，立定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:“阿姨好，许峰前来报到！”

　　阿姨非常高兴：“许峰，你和他们……你和他们怎么一起来了？”

　　“是啊阿姨，刚才我看嫂子就有点眼熟，只在照片上见过，现在走到门口才认出来，呵呵。”

　　“这真是太巧了。”

　　大家围着阿姨聊了起来。原来许峰和石青的男友熊国强，都是通信工程连的战友，熊国强是许峰的班长。在一次西藏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了泥石流，熊国强为了保护器材没有来得及撤离牺牲了，许峰也因工残疾。因为是工程技术兵种，许峰继续在部队服役了几年，最近才转业。许峰不想回老家，就决定来上海闯一闯。

　　阿姨知道了佟乐和许峰来找石青的原由，就对石青说：“石青，你待在南京我不是很赞成，年轻人还是应该去大城市闯一闯。你不要老是惦记我，我没问题。这次许峰来，我相信齐桓没问题，许峰说行，那肯定行。国强走了这么长时间了，你应该要开始你自己新的生活。”

　　石青看看许峰，自己和男友的无数往事历历在目，眼里噙着泪花。许峰说：“嫂子，我到齐桓以后，亲眼看到佟总是怎么把业务做起来的，齐桓是一家好公司，我们的业务也很有意义。老班长之前和我们聊天的时候经常说，我们是通信工程兵，将来转业一定要去互联网行业闯一闯……”

　　石青哇一声哭了出来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……

　　是不是去客户那里参观齐桓微门户的产品，对石青来说已经不重要了，或许是对齐桓过去的怀念，或者是许峰带来的真挚情感，无论如何，石青回到了齐桓，整个团队的士气也因此大增。大家一起讨论着全国招商的计划，最后大家一致决定，为了抢夺时间提高效率，招商团队兵分两路，一路由石青和许峰带队，一路由佟乐和丁成贵带队。招商团队要用最快的速度绕着中国跑一圈，激活全国原有的商贸快信代理商，把之前的关系都接上，把齐桓微门户的代理协议签下来。同时还要考察各个地方适合会销的场地，做到心中有数。

　　虹桥火车站，虞越和林立来送别大家。深秋的阳光，每一根都清透可见，站台上一片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，好像是在回应世事的变迁。齐桓微门户的这一次启动招商，和10年前的商贸快信的启动招商，在同一个车站启程，却整整跨过了PC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两个时代。

　　第一站是风筝之都，潍坊。石青和许峰走进当地网络公司潍坊宝军网络，老板尉迟宝军是当地的老互联网人。尉迟见到石青，热情握手：“青总啊，这多少年没见了，中午咱们要好好喝点。”

　　“老哥你这几年发展可好啊？”

　　“哎呀，好啥啊，维持维持你们商贸快信的老客户，然后就是卖卖域名啊空间啊。我们就是会做点销售代理的事呗。”尉迟给大家发烟。

　　许峰抽了一口，呛得咳个不停。拿起烟一看，将军。

　　“这是我们这产的烟，白将，劲儿大，刚开始抽不惯。”尉迟呵呵笑。

　　石青悠然抽着，和尉迟叙着旧。

　　中午吃饭，上第一道菜，鸡蛋摊饼，好家伙的，盘子有脸盆那么大，这分量能有上海的3倍。

　　“来来，先吃口菜，我知道你们上海菜精致，我们这里没那么多讲究，但是分量实在，哈哈。”尉迟热情招待。

　　“宝军哥，你看我刚才说的我们那个产品，咱们看怎么合作？”石青敬酒。

　　“那还有啥说的咧，你们的产品我下死命令卖啊。说实话，我们这些代理商，原来都在商贸快信上赚过钱的，这个我们都记着呢。只是说现在时代不同了，B2B没人玩了，大家渐渐联系就少了。”尉迟叹了一口气，“这次你们出这个微信的微门户，还是老办法，我找酒店办会销，你们派人来讲。这对企业的产品啊，不管什么年头，这招好使。我不说别的，潍坊城的企业，我就是一家家扫楼，我也给你们撸干净了。”

　　“好，有老哥这句话，啥都不说了，喝酒！”石青一口白酒闷了。

　　中午这顿酒石青和许峰都喝吐了，宝军公司的朋友太热情，石青许峰不好躲，也没想躲。两人好久没喝这么醉，而且是中午。这在上海是很少见的。

　　许峰醒的时候，是在酒店的沙发上，时间是下午3点。

　　“喂，睡一会得了，起来擦把脸，下一家。”石青把许峰扶起来。

　　北京，晚上10点。佟乐刚给当地代理商吉迅网络做完培训。老板关总握着佟乐和丁成贵的手，

“你们来得及时啊，微信门户这个形态，最近北京各方面都在动。你们上海的飞胜在北京也开了2次营销会了，我们也接触过，但是他们傲骄得很，对我们不太重视。我看到周围的同行也都在找这方面代理了。我们再不开始，就被动了。”

　　丁成贵说，“我们这不是来了吗？老关你放心啊，在系统服务、代理支持方面，你对我们可是有信心的，我们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啊。”

　　“明白明白，这我心里还能没数吗？你看你们一来，我把全市的业务员都召回来了，燕郊分公司的我都召回来了，什么事都别干，趁你们在，赶紧把培训做了。你们马上把物料都发来，电子版就行，海报易拉宝我们自己做，赶紧动起来！老丁啊，我们不像你们，你们全国找代理，我就只能守着北京，这里的客户都被各种网络公司刷了好几遍了，不快不行啊!”

　　佟乐继续给现场的业务员回答问题，讲各种销售中的应对情况，一来二去，已经超过12点了。看看窗外凌晨的北京，路上霓虹闪动，汽车川流不息。两边的写字楼里的窗户，有一多半亮着灯光。这是一个不眠的城市。

　　丁成贵拍拍佟乐的肩膀：“走吧，做培训最累，说话多伤元气。”

　　吉迅所在的写字楼是SOHO结构，走廊很长，三人拿着电脑往电梯走。佟乐看见有家公司里面，还有人在办公，地上的睡袋躺了3、4人，在办公桌上敲着电脑的还有3、4人，其中有个脸朝外坐着的，正是李睿。

　　佟乐轻轻敲敲门，用力朝里面挥挥手。李睿听见往外看，连忙起来开门。

　　“兄弟，你怎么来了?”

　　“我还问你呢，你们怎么躺地上？”

　　李睿指了指墙上的LOGO，“这是北汽的一个研发中心，我们在和他们联调一个产品。就驻点在这里了。”

　　佟乐让丁成贵先回酒店。佟乐推开走廊的窗户，给李睿一支烟，点上。

　　“哟，石狮，好久没抽过了。”

　　“上次老林来给我带了一条。你们现在怎么样？进展顺利吗？”

　　“哎，一言难尽啊。”李睿吸了一口，安静的走廊，可以听到烟丝燃烧的刺啦刺啦的声响。“我们的OBD盒子开发是已经完成了，可以获取到汽车的各种数据。但是用户端和汽车整车厂商都出现了问题。”

　　“什么问题？”

　　“用户对安装这个没有太大的兴趣。除了一些发烧友之外，大部分人对获得这些数据感觉没什么用。购买的积极性不高。至于手机遥控开空调这个，一年也就那么几天会用到。而且嗒嗒打车很方便，大城市的人很多时候就直接打车了。”

　　“保险公司呢？保险公司愿意把这个当做大数据采集装置，补贴用户让用户装吗？”

　　“保险公司也谈了，也愿意。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：就是我们设想的所有的逻辑都是对的，用户和保险公司也有需求。但就是有一点，他们不痛。比如保险公司吧，这个产品可以有效收集用户的行为，从而降低保险产品的风险。保险公司都认，也和我们签了框架协议。但就是不积极。这个不积极害死人。他们会推几家网点试试，所有的硬件我们免费提供，但还是反应平平，应者寥寥！”

　　“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痛点。你们的逻辑都对，但是就是打不穿现有的市场格局。嗯——对了，这个让汽车厂商来安装呢？”佟乐问。

　　“这就是我这次来北汽的原因。我本来希望北汽可以在新的车型上预装我们的产品，可是北汽的意见是，这种OBD的盒子他们倾向于直接买断我们的技术，因为没有必要和我们分后期利润。”

　　“以整车厂商的财力，购买、开发这个技术确实也不难。”

　　“通过这次谈判，我也悟到一个道理。整车厂商好比是平台，我们的产品就好比是APP。如果一个APP只是功能，很容被平台降维打击。就好比手机上的很多软件，如果能赚钱，最终手机厂商都会做。”

　　“但是也有很多，比如微信、嗒嗒，这些应用，手机厂商也做不了。”

　　李睿分析说：“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，BAT的APP都有一个特点，就是跨平台的网络性。要在平台上生存，不被平台降维打击，这个应用一定要有跨平台的网络性。微信，嗒嗒其实都不是单纯的一个应用，而是一种连接，这种连接的范围大过了一个任何单独的手机厂商，所以单个手机平台就做不了了。反过头来说整车也是。如果OBD盒子只是检测单个汽车的数据，车厂就会自己做，车厂没有道理要和第三方公司分一杯羹。”

　　“那你们现在什么策略呢？”

　　“这个产品就这样了，demo已经开发完了，也没办法了。我们现在正在按照北汽的想法把这个整合进他们的平台。现在整车厂商受特斯拉影响很大，都在自己做大屏，我想在这个大屏上做一个应用分发渠道。”

　　“这个具有网络性吗？如果没有，还是会被整车厂商降维啊。”

　　“所以这个平台一定要有社交性，我想从汽车的社交入手。”李睿说。

　　“汽车的社交？怎么社交？”

　　“我也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，没有太明白。比如自驾游什么的。但是现在比较麻烦的是之前的投资款用得差不多了，我和Sam原本计划500万出一个原型，做一点成绩好吸引下一步融资。现在我们还在和袁总沟通。不过袁总对我们目前的市场反馈不是很满意。”

　　“你们就睡在办公室里？”

　　“这是我们公司的八大金刚，呵呵。马云有十八罗汉，我李睿有八大金刚，哈哈，我相信我们一定能闯出来！”李睿自信的说。

　　佟乐看着李睿的眼神，瞳孔倒映着窗外的万家灯火，多么倔强，又多么孤独。